一炷香后,陆淮序乘马车来到了鹿府。
    鹿鸣在心里捏了一把汗。
    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这个时候来。
    这个陆淮序专门跟他作对来了。
    但位卑不敢真的对陆淮序怎么着。
    仍是乖乖地躬身低声下气地将他迎进来。
    “是什么风把陆大人给吹来了?”
    “快请进。”
    他贯会讨人心欢。
    但,陆淮序不吃这一套。
    他看向飘在鹿鸣身后的鹿溪面不改色地扯谎。
    “今日大理寺公务要多,我一个人忙不过来,便让人给鹿小姐递话,让她去帮忙。”
    “但是她生病了,我作为她的上司自然是要过府来慰问一番。”
    鹿鸣听后亦是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鹿管家。
    怎么回事,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同我说。
    鹿管家一头雾水,今半天他一直前院,若有一点风吹草动他是第一个知道的。
    可也没看见有大理寺的人来了。
    若说有,那还真是有。
    不过他是送大小姐回来的,大小姐下车后,他就回去了。
    不像是来传话的。
    鹿鸣瞧着从他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,便就轻避重胡诌起来。
    “小女何德能让陆大人挂念,不过是得了小小的风寒,我已请府医开了药方,没什么大碍。”
    “这会儿子应该是吃过药睡下了。”
    陆淮序突然变了脸色,斜睨道:
    “是吗?”
    “我怎么记得她今天早上从我府上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,怎么不过半天的时间就病了?”
    “鹿大人的借口有些拙劣了。”
    鹿鸣的心跳骤然停了一节拍。
    他竟忘了鹿溪今早去过陆府。
    这下不好应付了。
    他迅速调整好心态,寻好策略。
    “陆大人有所不知,溪儿回来后睡了一觉,醒来后便病了。”
    陆淮序意味深长道:“这么说,鹿小姐的病来得急啊。”
    鹿鸣揣手,笑而不语。
    偏在他觉得陆淮序要放过他时,月柔出现了,打破了这该死的安静。
    “大小姐什么时候病了,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?”
    陆淮序转眸,犹如深渊在凝视着他。
    他如芒刺背,冷汗涔涔,束手无措。
    而这时,从深渊的底处传来一声,“解释。”
    在朝堂摸爬打滚数年,鹿鸣怎不明白陆淮序这是在给他机会。
    若是寻常小事鹿鸣也就招了,但此事关乎他身家性命他不能实话实说,否则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全泡汤了。
    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泪眼模糊。
    “实不相瞒,自从小女进了大理寺后,便很少在身边陪我们,我们无所谓,但是小女她夜里总是睡不着觉,给她开了好几服药都不顶用,这好不容易到了休沐,陆大人却还要让她忙公务。”
    “下官也是心疼她,这才出此下策,为的是让小女好好地休息一番。”
    又上演苦情戏。
    鹿溪瞪了他一眼,一个拳头穿过鹿鸣的脑袋。
    鹿鸣登时觉得浑身阴冷,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。
    陆淮序思路清晰,“我让她多做事情,是为了栽培她,鹿大人难道看不出来么,还是说你不想让她出人头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