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了战争与恶魔之间的联系以后,普瑞斯的心情有些沉重,站在原地持久未动,脸上没有一点战争胜利后的喜悦。
塔塔修的灵魂向他飘来,看到他的模样后问道:
“恶魔都已经被消灭了,你为何还一直愁眉不展呢。”
“真的把它们都消灭了吗?”
普瑞斯心中怀疑,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露出来,他看了眼身后破败不堪的城池,回道:
“只是因为消灭它们的代价太大了点,一时难以接受罢。”
塔塔修的灵魂看出他的心中有事,不过并未拆穿,道:
“有战争就会有牺牲,你也别太放在心上,应该多去想想以后的事情。”
普瑞看向塔塔修,问道:“那么现在您可以告诉我,为什么您可以将这个皇冠里面的力量轻易释放出来,而我却难以做到呢?”
普瑞斯想着,如果自己也能塔塔修那样将皇冠的力量以霞光方式释放出来,那么自己想要消灭那两个恶魔就十分简单了,而且城中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,出现那么多的伤亡。
塔塔修道:“你想要像我那样使用这皇冠中的力量,其实也很简单,如果你能够彻底放开自己的内心,不因物喜,不因己悲,不因为外界的任何因素影响到自己的判断,影响到自己的情绪,随时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的话。那么你也可以像我一样,轻易的融入它,将它的力量彻底的释放出来。”
普瑞斯安静的听着塔塔修的话,思考他话里的意思。
塔塔修的灵魂继续道:“但是你现在难以做到,我也是花费了无数年时间,才领悟到这一点,并做到这一步。
而在未做到这一步之前,我们在它面前,都只能是像一个掠夺者一样,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,才能将它里面的力量拿出来使用。”
普瑞斯不解道:“既然我们在它面前都像是和掠夺者,那么它为何还要配合我们?让我们可以使用它的力量呢?”
塔塔修道:“无论这个皇冠里面蕴含了多大的力量,但它终究只是一件没有什么自我意识的死物。或许它的潜意识里,会庇佑它的持有者,会庇佑我们这些拥有先皇血脉的人,但这并不能说明它有思想。
它会配合我们,单纯只是因为它感应到了我们身上流淌的血液与先皇有关,所以它才能让我们使用它的力量。
但也因为持有者的不同,所以并不是每一任持有者都能够完全得到它的认可,从而无法完全的融入它,更无法彻底的发挥它的力量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普瑞斯听完塔塔修的话,好像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无法彻底释放这个皇冠里面的力量了。
原来现在这个皇冠只认可了他的身份,却还没有彻底的认可他这个人,他在战斗中确实有情绪存在,也还有私心。
塔塔修道:“另外,要想彻底的融入它,彻底的掌控它的力量,也还需要知道一件事情。就是它的这份力量,从来不需要靠占有和掠夺来维持,作为持有者,更应该学会用这份力量去震慑和付出,只有这样,才能够发挥出它的最大作用。
安塔尔王国能够在这个世界安然存在千年的原因,从来都不是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,去不断占领和抢夺他国的土地与资源来实现的。
而是依靠自身强大的军事实力,让别国无法轻易的打自己的主意。
同时,面对那些受灾难的他国,又经常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,赢得国内外平民的人心,让他们对这个王国没有恶意,从而没有要侵略这个国家的想法。
这些种种原因,才是安塔尔王国真正屹立千年不倒的原因,这也是外界一直把它说的传神的原因,但其实,它对我们每一任国王的影响,都微乎其微。”
普瑞斯明白塔塔修说的这一番话,他是怕自己沉迷于这皇冠的力量无法自拔,从而萌生想要将它据为已有的想法,以此来给自己的告诫。
不过塔塔修的这种告诫完全是多此一举的。
在普瑞斯眼里,这个皇冠可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麻烦,他现在巴不得就马上回到魔法世界,将这个皇冠送到人族统治者手里。
然后让这个巨大麻烦远离自己,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将它据为己有的心思。
面对塔塔修的好心提醒,普瑞斯礼貌道:
“多谢您的提醒,我知道该怎么做,而且,我也知道,这个皇冠它不属于我,我未来会将它送到他真正的主人手里的。”
听到这句话,塔塔修满意的笑了,接着他看到正从约翰尼兰城中出来,着急朝自己这边赶来的塔塔丽等人。
他叹了一口气,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该彻底的走了,另外,你如果不是特别着急回去的话,也可以在这个世界多待一会儿,我想他们一定会很舍不得你离开的。”
“嗯。”
普瑞斯点了点头,随后塔塔修的灵魂便在普瑞斯的目光中,微笑的随后消散了。
塔塔修的灵魂本来就和那个世界力量化身的烈焰天马绑定在一起,所以当那个烈焰天马消失后,它的灵魂也待不了多久。
塔塔丽等人走到普瑞斯身边,由于有凯瑞在身边,和她待在一起的人,刚刚并没有让血魔抽走血液,所以都很健康。
塔塔丽看着普瑞斯有些狼狈的身影,不断检查着他的身体,关心问道:
“哥,你没事吧?有没有受伤?”
比安卡也向他投来关心的眼神。
其他人则像看待神明一般,对他投来敬畏的目光,毕竟刚刚普瑞斯与沙魔和血魔对战时,身浮半空,手掌天地雷火的模样,实在太让人震撼了。
普瑞斯面对塔塔丽的关心,摘下了水晶皇冠,然后摇了摇头道:
“我没事。”
听到这话,塔塔丽的脸色立马便变了:“既然没事,那你还一直傻傻站在这里干嘛?害我们在城里为你好一阵担心!”
普瑞斯憨憨的笑了。
塔塔丽看了看周围,又问:“那两个恶魔都消灭了吗?”
普瑞斯回答道:“都消灭了。”
塔塔丽道:“那就好,剩下的战斗你都可以不用再插手了,等后面我国的援军一到,阿波湿王国剩下的那些军队,都不是我们的对手,迟早会被我们王国的军队,赶回他们国家去。”
普瑞斯犹豫了一下,他想到之前血魔哈卡所说的话,估计它在来战场之前,阿波湿王国那些逃走的军队,包括在营地里的黑衣人们,可能都遭到了它的毒手,根本不需要安塔尔王国的军队再出击。
他有些沉重的道:“可能用不着等援军过来了,阿波斯是王国的那些军队,包括那些蛊惑阿波斯王国的黑衣人们在内,现在估计没几个人活着了。”
塔塔丽有些疑惑,她不解的看着普瑞斯。
普瑞斯继续道:“这场战争持续太久了,也死了太多人,该结束了,我想阿波湿王国军队里的那些军人,也有很多是不想打仗了的,既然罪魁祸首都已经死了,那么剩下的那些人,能饶他们一命,就饶他们一命吧,放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去。”
塔塔丽听完后,想了想道:“那……行吧!一切就都听你的。”
随后,塔塔丽对着身后的路易斯道:“路城主,我哥的话,你都听到了,后续该如何对付那些阿波湿王国残余军队的事情,就交给你了。”
路易斯道:“臣绝对不会辜负陛下和大国师的期待,等援军一来,一定会将剩余的阿波斯王国军队处理妥当。”
“嗯。”
接着,塔塔丽又看向普瑞斯,道:“哥,刚刚在远处看到你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,我父皇他还在这里吗?”
普瑞斯道“他刚刚已经离开了。”
“哦。”
塔塔丽感到有些失望。
事后,安塔尔王国的援军抵达,当这些人抵达阿波斯湿王国军队的驻扎地时,只看到一具具干瘪的尸体,军营里没有任何一个活人,每幅尸体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。
阿波湿王国的现任国王阿波波和大国师戴里克也在这堆尸体当中,军营里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血魔的魔爪。
……
女皇登基,八方来贺:
数日后,妮妮儿王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登基典礼,塔塔丽坐在王座之上,接受来自各国使者的祝贺。
在约翰尼兰城的那场大战结束后,这个世界基本就安塔尔王国一家独大,可以自由分配这个世界上的土地和资源。
但是,安塔尔却并没有趁此机会大大扩张,开辟自己的版图,反而维持现状,并支持已经覆灭的西姆拉王国和雅图王国重新建立。
这个世界除了已经换了朝代的卡斯兰娜王国以外,其他的一切又都恢复到了以前没有战争时候的模样。
其中值得一提的事,当初雅图王国复国时,众人想要拥护巴卡尔去当那个新建立的雅图王国国王时,却遭到了巴卡尔玩命的拒绝,他打死都不愿意去当那个国王。
同时在塔塔丽上位后,想要给他加官进爵时,也遭到了他的严词拒绝。
他认为他现在能够拥有维纳多这个领地就足够了,再多的封赏都不再需要,他还是想要继续当他那个狗窝领主,只有这样才最让他安心。
塔塔丽等人对他也毫无办法,总不能强迫那个怕死的他去坐上那些“要命”的位置吧,搞不好整个王国都让他给卖了。
当然这也不太可能,他巴卡尔虽然怕死,却也有底线。
那个受他帮助,并在战后跟他回到维纳多居住的萨妮莎母子。
即便那个人是他巴卡尔曾经最喜欢的人,但最后他也始终没和她在一起,反而是和隔壁麦纳领地的一个普通女子成了婚……
在塔塔丽举办登基典礼的那一天,现场放飞了无数象征和平的鸽子,飞在最前面的那只鸽子又肥又大。
它是侥幸从唐纳尼手中逃脱的那一只,之后在普瑞斯的救助下,很快就恢复如初了。
此刻,它丝毫不为它那几个兄弟的惨死而感到悲伤,因为在它身后,是无数属于它的鸽子鸽孙,鸽女和鸽妃,它现在俨然成了这王城中鸽子们的国王,简称鸽 王。
……
公主大婚,白马王子:
塔塔丽成为女皇后没过多久,就宣布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,此刻的她,刚好过了十六岁。
在安塔尔王国,十六岁是达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。
虽然此事,在安塔尔王国内有许多争议,女皇陛下刚上位没多久就要结婚实在太着急了些,而且她还那么年轻,结婚之事,完全可以往后面拖拖。
无数担心安塔尔王国的老臣们都纷纷劝诫塔塔丽,现在还不是结婚的时候。
但是,在塔塔丽的强烈坚持下,那些老臣们都只能无可奈何的答应了。
婚礼当天,满城摆满了鲜花,鲜艳的红色地毯从东城门铺到了西城门。
穿着洁白婚纱的塔塔丽骑着艳丽的红色马儿,带着同样骑着红马的比安卡及一众随从,从西城门进入,在满城百姓的目光注视下,缓缓走向皇宫。
反观另一边,穿着新郎装的多兰和普瑞斯则骑着雪白的白马从东城门进入。
这是安塔尔王国延续多年的习俗,历任国王在结婚时都要让新人从东,西城门进入,接受满城百姓的祝福,然后在皇宫中相遇,进而再举办婚礼仪式。
在王城中观礼的人们,他们看着新郎多兰,都感觉十分陌生,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幸运儿,竟然能够得到女皇陛下垂青,刚上任就要迫不及待宣布和他在一起,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。
不过,经历过约翰尼兰城大战的士兵,见到多兰,却丝毫不感到陌生,这位在约翰尼兰城可是有着活菩萨的称号。
他刚来到约翰尼兰城,就日夜不休的给受伤士兵医治,他的大名,在安塔尔王国的军队里很是响亮。
普瑞斯看着多兰和塔塔丽结婚,感到无比欣慰。
心地善良,在绝境面前,也心系他人的人,值得拥有这样的幸福。
多兰骑在马上,心里十分慌张,今天这婚礼,他可完全是被逼的。
皇宫中,新郎与新娘碰面,手捧鲜花的多兰,双手无处安放,他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,婚礼虽然豪华,却也紧急,谁也没有告诉他流程怎样。
塔塔丽走到他面前,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鲜花,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,又递给了普瑞斯。
普瑞斯一脸懵逼:你给我干啥。
塔塔丽见普瑞斯不争气的模样,嗔道:“真是个榆木脑袋!”
随后就不管他了。
普瑞斯更加茫然了:我干嘛了我?
旁边,一开始比安卡脸上还有点羞红,不过见普瑞斯的模样后,就默默闭上了眼睛,心中也叹了一口气。
原来,在安塔尔王国国王结婚的当天,能跟在新郎新娘身边的,都是感情最深厚的夫妻或者恋人,只是普瑞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,不知道罢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