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星轧钢厂的二食堂二楼,一间收拾得格外整洁的包间里,暖壶里的热水正冒着热气,靠窗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副干净的碗筷。厂长领着何雨柱和程建国刚进门,就笑着招呼:“何工,快坐!今儿这顿饭,可是咱们食堂的李保国师傅亲自掌勺——平常就算是招待外厂领导,也难得请动他老人家。”
旁边的车间主任立刻接话:“可不是嘛!咱们今儿也是沾了何工的光,才能尝着李师傅的手艺。”
何雨柱愣了一下,才想起李保国——上次来轧钢厂优化机床时,倒是在食堂见过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厨子,手艺确实地道。厂长见他没接话,又补充了一句:“您可能不知道,李师傅跟您还有点渊源呢,他儿子之前在清华的机械厂实习,常跟我念叨您指导技术时的细致劲儿。”
这话一出口,包间里的气氛顿时更热络了。厂长顺势把何雨柱往主客位让:“何工,您坐这儿,视野好。”何雨柱本想推辞,可架不住厂长热情,只好坐下;程建国则自觉地坐在他旁边,手里还攥着没看完的施工进度表——他知道自己的本分,全程以何雨柱的安排为主。
刚落座,厂长忽然神秘地笑了笑:“何工,今儿还有个惊喜给您——一会儿介绍个人,可是咱们厂里的‘宝贝疙瘩’,工人同志都爱找他办事。”
何雨柱正纳闷,包间门就被推开了。孙胜利走在前面,后面跟着个扛着放映机的身影——不是许大茂是谁?
“来,何工,我给您介绍,这是咱们厂的放映员许大茂同志。”厂长指着许大茂,语气里满是赞许,“大茂放电影的手艺,在咱们区都是数一数二的!厂里组织观影、下乡搞宣传,他从来没掉过链子,工人同志都喜欢看他放的片子。”
许大茂刚把放映机放在墙角,就满脸堆笑地转过身,准备跟“贵客”打招呼。可当他看清主位上的人时,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睛瞪得溜圆,手里的火柴盒“啪嗒”掉在地上:“柱……柱子?怎么是你?”
他下意识地看向孙胜利,声音都发颤:“孙主任,您不是说……今儿招待的是工业部来的贵客吗?”
何雨柱看着他这副错愕的样子,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——前世看剧时就知道,许大茂最会钻营,如今看来,这巴结领导的本事,倒是从这会儿就练出来了。他故意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开口:“哟,大茂,这么巧?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。”
“你们……认识?”厂长和孙胜利对视一眼,都有些意外。
“何止认识啊!”何雨柱笑着点头,“我跟大茂住一个院,都是90号四合院的,他还比我早进轧钢厂几年呢。”
孙胜利这才拍了拍脑袋,懊恼道:“你看看我这记性!早上碰见易中海师傅时,他还提过一嘴你俩住邻居,我怎么就忘了呢!”
厂长倒觉得这是好事,笑着打圆场:“认识更好!一会儿吃饭时,大茂你多陪何工聊聊——你俩是邻居,又是同事,肯定有共同话题。”
许大茂心里别提多憋屈了——他早上还在易中海和贾东旭面前炫耀“陪厂长招待贵客”,结果这“贵客”居然是何雨柱!可在厂长面前,他又不敢表露半分不满,只能硬着头皮点头:“哎,您放心,我一定陪好何工!”
饭桌上,厂长和孙胜利有意引导气氛,一会儿聊厂里的生产情况,一会儿问何雨柱对轧钢厂工人技术的看法。因为涉及保密项目,他们没提炉具的具体细节,只含糊地说何雨柱是“代表工业部来指导技术升级”。
酒过三巡,厂长让许大茂给何雨柱敬酒。何雨柱连忙摆手:“我就不喝了,下午还得去车间盯施工,万一误了进度就不好了,我以茶代酒,谢谢大家的招待。”
许大茂却不敢推——这可是厂长的安排,要是他也用茶代替,岂不是不给厂长面子?他只能咬着牙,端着酒杯跟何雨柱碰了好几次,没一会儿脸就红得像关公,看何雨柱的眼神里,忍不住多了几分愤愤:这傻柱,肯定是故意的!明明能喝酒,偏要拿工作当借口,诚心让我出洋相!
饭宴结束后,厂长还提议去放映室看电影,何雨柱还是婉拒了:“多谢厂长好意,不过车间那边刚搭好炉体框架,我得去看看衔接处的尺寸对不对,万一出了差错,后续整改更麻烦。”
厂长见他这么负责,也不再坚持,只让许大茂先把放映机搬回去,又叮嘱孙胜利:“下午你多去车间盯着点,有什么需要,随时跟我汇报。”
……
一晃眼,一周过去了。
这七天里,何雨柱每天都是两点一线——早上从四合院出发去轧钢厂,晚上等工人收工了才回家。车间里的工人忙着搭建炉体,他也没闲着:哪里的钢板弧度不对,他亲自拿着量尺调整;哪个焊接点容易出问题,他蹲在旁边跟老师傅讲解受力原理。一开始还有几个年轻工人觉得“这么年轻的研究员能懂什么”,可看何雨柱不仅能看懂复杂图纸,还能亲手操作机床、打磨零件,比不少八级工都熟练,渐渐的,所有人都服了。
“何工,您这手艺,真是绝了!”一位头发花白的八级工拿着何雨柱打磨好的炉门零件,忍不住赞叹,“我琢磨这弧度琢磨了半天,您上手没十分钟就弄好了,还比我算的尺寸精准!”
何雨柱笑着摆手:“您过奖了,我也是之前在研究所练得多。咱们这炉具用的是新设计,零件精度要求高,多琢磨几遍就熟练了。”
程建国看在眼里,心里的震惊一天比一天深。他原本觉得自己是工业部出来的,又是大学毕业,就算比不过何雨柱,也差不了太多。可这几天跟着何雨柱,他才发现——何雨柱不仅能快速画出修改图纸,还能随口报出各种钢材的熔点、受力参数,甚至连车间里老机床的磨损程度都能一眼看出来。有一次,他整理施工记录时漏算了一个数据,何雨柱扫了一眼就指了出来,还顺带讲解了计算逻辑,让他心服口服:“何工,您这水平,比我们部里的资深研究员都厉害!”
进入八月,天气越来越热。车间里只有几台老式吊扇在头顶呼呼转着,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,工人们的工装很快就被汗水浸透,紧紧贴在背上。可没人抱怨——毕竟何雨柱跟他们一样,在闷热的车间里待了一整天,连口水都顾不上喝,人家一个六级研究员都没说累,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抱怨?
午后的太阳正毒,何雨柱刚跟老师傅确认完炉体保温层的材料,忽然皱了皱眉——他那宗师级的听力,隐约听到车间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,像是有人在喊“着火了”。
“外面怎么回事?”何雨柱抬头问旁边的程建国。
程建国也竖起耳朵听了听,只隐约听到几句模糊的话,连忙说:“何工,我出去看看!”
没几分钟,程建国就脸色煞白地冲进车间,声音都带着颤:“何工!各位师傅!快停下手里的活!厂里失火了!就在三车间那边,烟都冒到天上去了!”
这话一出,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。工人们手里的工具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所有人都看向何雨柱——这种突发情况,他们下意识地想听这位靠谱的研究员安排。